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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新华步兵

这世界危在旦夕 通吃 5105 2024-05-05 14:15

   瑷阳堡是辽东边防要地,是东路参将所在地,设有‘瑷阳守备’,其下有‘镇抚’‘百户’‘把总’等各级军官,屯兵千人。

   周青峰从凤凰城出发,带着五个营的兵力赶到瑷阳堡,所见是东西两座空荡荡的城堡。

   其东城较大,边长四百米左右,有西南两门,城墙有‘马面’‘角楼’等防御工事,还有一块‘瑷阳城’的门额;西城较小,单纯屯堡而已。

   而这一切都被毁了。

   和凤凰城一样,瑷阳堡也遭到火烧。

   黄台级玩坚壁清野,撤退时把人口物资全部搬走,搬不走的就烧掉杀掉,确保城内片瓦不留。

   周青峰沿着堡垒的城墙走了半圈,远征队的后勤军官就匆匆跑来报告,“首长,我们在城内城外发现七口井。有的井里倾倒了粪便,有的井里是被屠杀的尸体。

   另外,我们在周围搜索,发现百来名幸存者,大多是女人。但她们似乎都感染了病症,卫生队的人已经接手,建议是立刻隔离。”

   周青峰面无表情,只淡然道:“对于幸存者尽量救治,无法救治的给与一定的人道关怀吧。

   另外让通讯队尽快建立无线通讯,把情况告知其他部队,警惕建奴向我方传播疾病。”

   “是。”后勤官抬手敬礼,转身离去。

   所谓‘人道关怀’,在凤凰城就施行了。

   建奴对于搞‘生化战’可一点不陌生。故意弄些病患到对手地盘上传染,这在古代也不是啥稀奇事。

   周青峰拿下凤凰城,城里就有黄台级故意留下的‘幸存者’。有的看似正常,有的已经上吐下泻,发烧昏迷。

   这其中有大多是年轻女性,无依无靠的,必然会靠出卖自己为生。

   黄台级觉着新华远征队跟‘八旗’和明军一样,年轻士卒吃饱喝足,入城肯定要找乐子耍耍,自然不会放过年轻女人。

   远征队的士卒训练时间久,思想教育到位,纪律性强些,能做到令行禁止,兽性小。可他们数量太少,需要一批打杂的辽东归化兵做补充。

   辽东归化士兵的军纪就差了,人员复杂,训练不足,思想教育更是无从谈起。远征队根本不敢大规模编制‘归化步兵营’,就是担心尾大不掉,反受其害。

   周青峰之所以‘慢慢腾腾’,也是因为归化人员带来太多麻烦。喂饱这些人不难,但让他们别到处乱屙屎撒尿就烦死了。

   不管这些归化人员吧,一不小心就会出大乱子。

   镇江堡目前聚集超过七八千人,打架斗殴之类的层出不穷,还闹出过两次大规模肠道疾病传染,波及远征队本部。

   事后查出是归化厨子便后不洗手,造成痢疾传染。这事绝非个例——周大爷想想自己时常下部队吃大食堂,差点没恶心死。

   黄台级可以不在乎军纪和卫生,但周青峰不能不在乎。他管不住归化士兵兜里有点钱就偷偷摸摸的去搞事,只能把幸存者管起来。

   新占领地区被列为疫区,所有收容人员必须接受七天以上隔离,病重人员给与‘人道关怀’,让他们能轻松而有尊严的死去。

   通讯队把电台天线架设到城堡的高处,向抵达镇江堡的萧金浪报告周青峰所部已经抵达瑷阳堡——老萧是辽东作战总指挥,他在后方协调各部行动。

   根据回电,军事组的陈定也带着几个营沿着蒲石河逆流而上,正把莽古尔泰打的哇哇大叫。

   但瑷阳和宽甸算是水路的尽头,继续打下去,远征队也必须上岸,面对辽东的崇山峻岭。比如瑷阳堡东面有个‘镇朔关’,是个两山相夹之处,卡在道路上的要地。

   远征队的侦察兵回报,镇朔关很小,地形险要,不想爬山就必须强攻。建奴在关口布置了两百多人,防守严密。

   此外从审讯俘虏来看,努尔哈赤在宽甸周边屯了一万多建奴主力部队。

   黄台级等建奴指挥官正抢在天寒地冻之前,驱赶汉人奴隶到处构建类似‘镇朔关’之类的防御工事,意图阻止远征队的前进。

   “一万多人?”周青峰接到电文也嘬牙,“就是一万头猪,漫山遍野的去抓也不容易啊!”

   陈定的建议是以一个营为单位分散行动,采取炮击和爆破结合的战术,将建奴设置在道路上的阻碍一个个敲掉。

   “营?我们根本没几个营。”

   当初‘圣光’降临明末,计划是训练两千主力,三千辅兵,兵发辽东,直捣黄龙。

   现在训练计划是完成了,但要把这么多兵力运到辽东来并维持其后勤补给,难度不小——归化民的数量比预料的多一个数量级,管理难度暴增。

   离瑷阳堡不远的瑷河码头上,一百多归化兵正在搭建栈桥,把滑轮组吊机装起来。远征队的水兵则干脆把小火轮靠在岸边,将一门六十毫米口径的前膛炮拆解开,抬上岸。

   六十毫米口径,差不多是六磅炮的重量。炮轮炮架拆开,炮管本身一百多公斤,全炮加起来近四百公斤。

   这在当前可是不小的重量,反正别指望炮兵能推着它行军。野战中能将火炮推到炮击位置就能把全炮组累死了。

   查看过瑷阳堡,周青峰回到码头边,也算明白为什么‘重型部队’的机动差?

   黄台级的三千人马说走就走,毫不迟疑。远征队靠水路运输已经非常便捷,可上岸就后速度就快不起来。

   火炮是攻坚利器,没有小火轮搭载就必须靠马车拉。于是一个炮组至少需要两辆四轮马车,一辆拉炮,一辆拉弹药。

   实际上炮组需要四辆马车才能机动,因为炮兵自己也需要搭乘,也有辎重需求。光是把这些车从松江弄来就是个复杂的运输计划,背后有一整套物流体系在其中运作。

   天气正在快速变冷,周青峰等不了炮组慢腾腾的上岸。他下令一个远征步兵营立刻对瑷阳堡北面三里外的镇朔关发起攻击。

   炮兵的炮车被临时征用。没有笨重炮管,这玩意重量在一百多公斤,可以用一匹马拉着走。炮车装上几块厚木板就成了土坦克,用于攻坚。

   瑷阳堡东靠大背山,瑷河从东北向东南绕城而过。通往镇朔关的山路只有三米宽,路面由乱石铺就,部队无法展开。

   一个远征步兵连刚刚下船,立马向北进入山岭,攻击三里外的镇朔关。后续两个连随时准备接应。

   领头是个燧发步兵排,只有一个班端着上刺刀的步枪向前。在他们的两侧就是高高的山坡,侦察兵得爬上去,确保土坡周边没埋伏。

   这种地方天然适合防守。

   镇朔关修建在两山间,天长日久成为一个镇子。镇子的主要建筑就是十几米宽,七八米高,五六米厚的关口。

   关口的土墙上,几个顶着金钱鼠尾的汉军火铳手正抱着粗重的火绳枪,脑袋探出城垛缺口,张望不停。

   正白旗的一名牛录额真穿着甲胄,拄着大刀,在汉军后头坐镇。更后头的关口土墙内,两百多号建奴旗兵躲在避风处,吃着厨子做的饭团和咸肉。

   郭海穿了身脏兮兮的皮袄皮帽,活脱脱辽东商人打扮。他瞧了眼哼哼大吃的女真士卒,跳上运货的两轮马车,双手拢袖,随着哒哒马蹄离开了。

   吃饭的旗兵不认识郭海,只知道是个尼堪商人,为了赚大金的银钱,特意送来了两口猪和一头牛。

   这年头肉食难得,旗兵们吃的极开心。可他们也知道伙食好就意味着要拼命——一伙南来的汉人尼堪从鸭绿江杀了上来,已经把镶蓝旗主阿敏给干掉了。

   这可前所未有。

   据说努尔哈赤为此大怒。

   一个旗兵吃了自己的饭团还不够,伸手抢了旁边汉人包衣的午餐。包衣一口没吃,愣了愣,反而赔笑的说了几句,“爷,你吃你吃。奴才再去寻别的填肚子。”

   见汉人包衣避让,旗兵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喝了声‘滚’,吃的心安理得。他吃完了还跟旁边的同伴低语:“汉人软弱,怎么就能把阿敏贝勒给杀了?”

   另一个旗兵嘟囔道:“据说不是明国汉人,是另一伙新华汉人。”

   “汉人还有不同?”

   “我女真都有建州、海西、叶赫等部,想来汉人也是一样。明国汉人大概是弱些,新华汉人就不一样。”

   “新华汉人有多少?比得上我大金八旗的近两百个牛录么?”

   “听说新华汉人不多,但明国汉人也能变成新华汉人,就很厉害了。所以黄台级贝勒要把明国汉人杀光,免得新华汉人越来越多。”

   被问的旗兵说得头头是道,问话的旗兵也连连点头,好似听懂了。他们还要议论,却听关口高墙上砰砰乱响,紧跟着就是牛录额真抽鞭子的骂声。

   几个汉军火铳手被抽的惨叫,好像被骂乱放火铳,没能把来敌放近了再打。关墙后的旗兵纷纷抬头,不一会就听到号令,弓手被调上墙头。

   问话的旗兵抓了一杆长矛,讶然道:“新华汉人来了?好快啊!”

   关墙上,几个汉军火铳手被马鞭抽的头脸全是血,却只能站直身子,低着脑袋朝自己的火绳枪里倒黑火药。

   在火铳手后头,十几个旗兵弓手拉开弓箭,向大概七八十米外的山路抛射箭矢,稀稀拉拉的落下。

   而在山坡间的狭窄山道上,几个戴铁盔铁面具的新华步兵同样在探头探脑。

   火绳枪打在山坡上留下碗口大的坑,威力不小,但精度很差。十几根箭矢速度慢,飞上天再落下,至少一两秒,准头也不高。

   新华步兵开头还有点怕,一个班躲在山坡后,看到箭矢飞来就缩。

   带队的排长上来瞧了眼,低喝一声列队。五人一班齐刷刷的站出来,前二后三,前蹲后站,瞄准了对面关墙。

   关墙上指挥的牛录额真顿时大怒,挥刀喊道:“射,给我射,射死那帮大胆的汉人。”

   刀背砍在汉军火铳手瘦骨嶙峋的脊背,痛的人能两眼发黑。刚刚装填好的火铳抬起来就扣动扳机,火绳下压点燃药池。

   镇朔关的关墙上砰砰乱响,冒出朵朵白烟。立正成排的新华步兵听到声音,看到白烟,忍不住有一股强烈的尿意,两股颤颤。

   火铳的威力,新华步兵自己是最清楚的,打中了基本必死无疑。虽说平时有排队枪毙的训练,也强调三十米一波流的勇敢,但训练不会真的把人打死啊!

   直面敌人火铳射击是对新华步兵最严厉的考验。

   尿意涌来,度秒如年。

   但也正是尿意要无法控制的那一秒,直面生死的一个班全都左右看看,发现己方屁事没有。对面的火铳不知打到是鬼地方去了。

   排长在旁边发狂的大吼道:“发什么傻呀?你们还活着。端稳燧发枪,瞄准点,打死对面的射手。他们不死就是我们死。”

   整个山道都能听到排长的叫喊在回荡,后头一连串步兵听得愣神。倒是前头五个步兵心情一松,进而咬牙切齿,枪托顶稳,目光透过瞄具上的觇孔,盯紧对面墙头的人影。

   稳住呼吸,扣动扳机。

   五个步兵打出第一波排枪,对面墙头上当即有两人中弹。

   一名汉军火铳手正手脚哆嗦的抓着药壶,直挺挺的朝枪管里倒火药,射来的子弹打中他的左肩,身体一扭就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另一名女真弓手想瞄准点,站在城垛后拉开弓弦。子弹擦过他的脖子,带走小半皮肉,露出撕裂的伤口,以及飙射的血浆。

   进攻的新华步兵一转身,齐刷刷的退开。下一下个班不用命令,只看排长凶狠的眼神,立马从隐蔽的山坡后站出,同样是前蹲后站,据枪瞄准。

   “给老子打准一点,别浪费射击机会。”排长就站在队列后,恨不能手里也有一柄营连级军官才有的指挥刀在手中挥舞。

   五杆枪爆射一波,只打中对面一人。

   排长再次发狂痛骂:“打准一点啊,别浪费子弹。你们手里的不是烧火棍,是我新华征战天下的利器。”

   第三个班接替而上,举枪后发现对面关墙上没目标——两轮排枪打死三个人,关墙上的牛录额真也不敢再直挺挺的站着,全都缩到垛口后,顶多快速冒个头。

   但只冒头就别想什么攻击的事了。排长也看到这情况,怒声喝道:“三班给我盯着,一班充当爆破组,把对面的关口炸了。”

   山路狭窄,只有一个排在最前头。一班五个人正在装填,班长闻言道:“排长,攻坚的土战车还没来呢。”

   “要个鬼的土战车。”排长气势汹汹的喊道:“我崔小二可是跟着周天王炸过江南官绅堡寨的,连炸过五次。这么个破关口,看我怎么送它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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