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联准备了巨威农机全系列的山地车。
连夜发往西部战区机关所在地——蓉城。
一切都显得有些赶。
魏江也没有办法。
黄老总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
白虎战区正在举办一场军用装备的招标会。
黄瀚觉得巨威农机应该参加这次会议。
倒不是为了去招标。
而是。
此刻全国几乎所有的小型军用车辆专家都在蓉城。
有来自北方机械厂的，也有嘉林军用汽车厂的，甚至还有一部分车辆技术研究院的专家。
赶日子不如撞日子。
黄瀚想要让专家们做一个测评。
毕竟他们所谓的老头乐在东欧战场上大杀四方。
陆尘和杨联赶到蓉城的时候。
天都已经黑了。
两人又在机场等了几个小时。
终于办好了货物交接事宜。
“老板，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住酒店划不来。”
陆尘看了看手表。
半夜两点。
“你什么意思？”
杨联嘿嘿一笑。
“你想啊，现在办入住，少睡多半天呢。”
“倒不如我们找个其他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听说蓉城的按……”
陆尘一巴掌拍在了杨联的后脖颈。
“想去洗浴会所就直说。”
“还一副想省钱的样子。”
“你是那人吗？”
杨联一撅屁股。
陆尘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洗浴会所确实可以过夜。
价格也便宜。
但！
那要看怎么消费了。
看杨联这色眯眯的表情，只要进去，没个万八千的出不来。
“哦……那好吧！”
杨联有些委屈。
“那我们去酒店……”
言未毕。
陆尘又一巴掌拍在杨联的脖颈上。
“有钱不省，你个败家子儿！”
杨联：？？？
转过头。
陆尘就打开点评网站。
找一家评分人数很少，评论区全都是暗语的会所。
……
第二天。
走出会所大门。
陆尘只觉得神清气爽，气血通畅了很多。
“省钱失败！”
杨联死也想不明白。
他来进去的时候半夜四点，出来的时候是早晨十点。
账单上怎么有18个钟的？
十点半。
俩人如约来到了一处位于郊区的作训场。
不一会儿。
一辆半挂车把参加测试的样品车也拉了过来。
这些车可都是新的。
杨联和陆尘在现场指挥装卸。
又折腾了大半个小时。
与此同时。
陆续又有其他大卡车进入场地。
杨联眼光立刻捕捉到了车厢上的文字。
【长成军事装备集团】…
【南方兵器工业车辆所】…
【嘉林车辆机械制造集团】…
【蒙省第一车辆机械厂】…
这些厂商在轮上车辆界可都是赫赫有名的。
尤其是一机厂。
人家是国内主战坦克的制造商。
人家的半挂车都是有车厢的，车上的货物甚至还盖着防窥篷布。
霎时间。
杨联就有些自备。
我们巨威何德何能，和人家这些巨头一起参加测试？
以前。
偶尔在农博会上见面。
人家这些公司的高官鸟都不鸟他。
“老总，咱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军用招标会。”
“有没有什么方法让他们对我感到重视敬畏。”
陆尘亲自着驾驶车辆，瞥了一眼杨联。
心说瞧你那点德行。
但凡把你昨晚和技师吹牛逼的架势拿出来。
也不至于虚成这样。
“有！”
陆尘肯定道。
“你一进场地，就找棵树吊死。”
杨联：“……”
正说话间。
一位带着袖标的军人跑步过来。
“老乡！”
隔着十几米远。
这位少校就开始喊。
“老乡！这里是军事禁区，不允许进入！”
“赶紧把你们的拖拉机开出去。”
？？？
杨联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别说人家那些巨头的老总了！
就连维持秩序的兵哥哥都没把他们当回事儿。
杨联立刻解释道：“首长，我们是来参加招标的！”
少校突然一愣。
“老乡，别开玩笑……”
下一秒。
杨联掏出了邀请函。
上面有来自总装备部黄老总的亲自署名。
少校更懵了。
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辆车。
“参加招标……？”
少校心里直犯嘀咕。
就这？
我们这里可是白虎战区车辆装备测试场地。
不是秋收大会。
你们开农用车算怎么回事？
但是经过一通电话甄别之后，少校确认了邀请函的真实性。
而且这是老总亲自签发的。
少校顿时对杨联和陆尘有了一丝敬意。
甚至还主动替他们干起了把车辆归位的累活儿。
……
上午十一点。
一辆军用牌照的黑色轿车驶入场地。
刚刚融雪的场地显得很泥泞。
但从车上走下来的一位少将丝毫没有娇气。
大踏步的踩着泥潭来到了参会人员面前。
“敬礼！”
一声大喝。
现场的二三十人里穿军装的全部肃立。
稍加介绍之后。
陆尘和杨联才知道。
这是白虎战区副司令员，装备部部长秦任远。
也是这次招标会的甲方。
“同志们辛苦！”
“为了加强我战区陆军的全域机动化能力。”
“白虎战区下发了关于全国范围内征集小型武装机动车辆的竞标通知书。”
“今天，我们在此公开测试……”
测试之前。
秦司令员念了一篇稿子。
陆尘和杨联这才抓住重点。
前来参加招标会的这些厂商。
都在几年前就接到了甲方需求。
今天是展示成果的日子。
“小老板，我们算是竞标方吗？”
杨联到现在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定位。
这里明显是场招标会。
类似的场合杨联也去过不少。
唯一不同的是。
这地方的级别太高了。
参加招标的几个企业，动不动就是千亿市值。
而且老板也没说招标的事情，只是说来参加测试。
“不知道，先看看，干啥事儿都不能当第一个。”
“义父英明。”
俩人安安静静的呆在了角落里。
……
不一会儿。
秦任远大声道：“现在开始实测，谁先来？”
“我们！”
“我们先来！”
“我先来！”
一时间，几个公司的人抢做一团。
看起来。
他们对于自家的产品都很有自信。
尤其考虑到这是军方的项目。
不管怎么样，精气神首先要摆出来。
要让首长看到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的决心。
对于这个场景。
秦任远很满意，指着人群中的嘉林集团，说道。
“吴总师！”
“你们集团的山猫是这个领域的王者了。”
“你先打个样儿吧！”
“是！首长！”
虽然没有穿军装，但吴青海精气神十足。
眼神里透露着绝对的自信。
一旁的杨联甚至有些恍惚。
这种由极度自信散发出来的浓重逼味儿和他的小老板们有一拼。
事实上。
在吴青海看来。
这场招标会就是摆设。
无论如何，最后标的都会落入嘉林集团手里。
强如一机厂。
也就是看看的份儿。
他们早在十年前就布局小型武装机动车辆领域。
全国范围内专精。
出产的山猫系列军用车已经发展到第六代。
形成了一个庞大且完整的家族。
军区展开招标是为了公平。
可公平之下，还是要用实力说话。
“诸位同仁，那我们就献丑了！”
一声令下。
便看见一辆小巧玲珑的6*6全地形车开进了场地中。
“这是我们山猫家族第六代成员，研发代号为山猫06，我们摒弃了初代山猫8*8的结构，采用三对轮，混合动力驱动、分布式设计、轻量化这些方面相较8*8版本都有重大提升。”
车辆进入场地。
吴青海便开始讲解。
在众人瞩目之中，山猫06以傲人之姿在场地中穿行。
秦任远不由的点点头。
山猫在部队服役很久了。
之前的版本有缺点，但瑕不掩瑜。
这一代的山猫看起来比之前几代更加的实用。
“这代山猫采用发动机中置布局。”
“搭载了一台1.3排量涡轮增压直列4缸柴油发动机。”
“最大输出功率50千瓦。”
动力方面丝毫没有打折。
毕竟。
嘉林集团是做摩托车起家的。
这是他们的老本行。
“因为中置发动机的存在，车辆布局更加合理。”
“像120迫榴炮、82毫米速射迫击炮之类的重火力武器，都可以完美无缝衔接到车辆上。”
这话一出。
秦任远的眼里有光。
前几代山猫的车辆发动机不是前置都是后置。
很影响武器布局。
现在采用中置结构。
整个车辆就是一个平板，可以装的武器更多了。
对于军用车来说。
载员不是首要，武器兼容才是重点。
这代山猫的重火力承载能力大幅提升。
这让其他竞争对手有些汗颜。
到底是底子厚啊。
“好！那直接开进标准测试路段，我想看一个结果。”
技术参数说再多。
不如跑一趟来得实在。
归根结底是车。
通过性和穿越性能是最主要的。
如果跑两步就趴窝。
拉再多的武器也是白搭。
测试的场地本就是专用的。
各种路面都有模拟。
再加上天气情况恶劣，想要通过绝非易事。
通过望远镜。
大家可以看到，山猫进入测试场地并没有减速。
而是全程在以最高时速六十在行进。
这个速度放在汽车里不算快。
可要是放在越野车里。
十分炸裂了。
但凡哪个越野佬敢在炮弹坑路面开60。
苦胆都能给他颠出来。
陡坡！
泥坑！
模拟残垣断壁！
山猫如履平地，甚至连侧翻的迹象都没有。
“我们加强了车辆地盘，同时采用了分时六驱的动力分部，可以兼顾一切战场路况。就算翻覆，车辆的自重很小，两个战士就可以让其恢复行驶状态。”
“有点东西！”
几个军区的领导纷纷不吝赞美之词。
九分钟后。
山猫的驾驶员一个甩尾。
全程跑完测试路段。
略带神气的看着诸位领导。
“报告，目标车辆完成全部测试！”
“无侧翻！无空转！车体未见明显损伤！”
“共耗时9分28秒！”
啪啪啪啪！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当然。
这掌声大部分都是来自军官的。
其他竞争对手已经司马脸了。
这他妈还怎么玩？
原本一机厂和长成军工还想着争一争。
看看能不能拿回来一些山猫的市场份额。
可人家太强了。
这么艰难的一段路，跑了九分钟。
骑马也没这么快啊！
杨联也看得有些心潮澎湃。
倒不是山猫怎么了。
只是感叹测试场地的规模宏大。
心说但凡巨威有这样的测试场地，他做梦都能笑醒。
“小老板。”
“你怎么看？”
“我坐着看。”
陆尘回道。
“小老板你别逗我了，我是问你怎么看人家这个猫。”
陆尘全程仔细观看了山猫的表现。
当初巨威的全地形车他可是全程都参与了研发的。
对于这个领域也不陌生。
思考许久之后。
陆尘深沉道：“这位吴总师没有说谎。”
“是啊？”
杨联也跟着点头。
“人家这车确实牛掰，军工品质不是盖的……”
陆尘：“我的意思是，他确实抛了一块砖！”
杨联：？？？
心说你是不是干过充气娃娃的流水线？
别人装胳膊。
你装逼。
还他妈这么丝滑！
活到老学到老。
小老板这一手不漏痕迹的逼味就够自己学二年的！
……
秦任远对于山猫的表现很满意。
转过头就看其他厂商。
“你们谁来？”
其他厂商已经没有了一开市的心劲儿。
纷纷躲避着秦任远的目光。
没别的。
单纯是因为山猫的存在太恐怖了。
同样的测试路段。
剩下的几个厂商自知，自家产品能跑进十分钟以内，都算烧高香了。
“怎么，一问一个不吱声？”
“你们要是这样，我就直接和嘉林签合同了……”
言未毕。
角落里的陆尘站了起来。
“我们来！”*
秦任远抬头。
很快就看见了站在人群最后方的陆尘。
他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年轻。
个头高，五官端正。
一看就是在电视剧里能当正面一号人物的那种。
唯一扎眼的是。
他站姿松松垮垮。
看起来不像是军队上的人。
其他厂商和专家们也面面相觑，也没人认得这个年轻人。
事实上。
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资历都很老。
资历上去了，年龄也就上去了。
别说陆尘了。
杨联站在这堆人里，都算是鲜肉。
所以陆尘看起来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小伙子，你是哪里的？”
秦任远的目光很和蔼。
保不齐这是哪个研究院的少年天才也说不好。
有的大学现在寓教于工。
搞出来的军事装备也不错。
秦任远前些天还看到网络上的视频。
北理工的学生开着坦克在校园里溜达呢。
“报告首长！”
“我是巨威集团的总经理！”
和军队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了。
陆尘也学会了他们说话的方式，直起腰说道。
“巨威？哪个序列？”
陆尘：“山河市清水县巨威农业机械制造厂！”
？？？
现场人都以为他们听错了。
农机厂！
这里为什么会混进来一个奇怪的东西。
搁这站着的都是各大军工复合体的一把手。
按级别算。
最次都是厅局级。
甚至还有几个省部级。
“农机厂？小伙子，这是军队招标，你一个农机厂凑什么热闹？”
秦任远的脸色不好看了。
对陆尘没发火。
可对自己的秘书甩去了一个埋怨的眼神。
心说我让你广发邀请函，没让你滥发邀请函。
虽然是车辆装备。
但我白虎战区也不是什么车都要啊。
我战区精锐坐着农机去打仗?
像话吗？
其他参展厂商也是惊讶中带着不解。
尤其是嘉林集团的魏何光副总。
表情十分鄙夷。
他是嘉林民用线的负责人，这次起到挂件作用。
巨威他熟悉。
早年一起在utv车辆领域和自己竞争过。
巨威败了，退居农用车。
有段时间魏何光甚至想要让巨威替他们代工。
被杨联拒绝了。
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出现在了装备招标会上。
陆尘看着大家目光。
有些无奈。
作为民营企业的领头羊，他经受过很多类似的对待。
一念出自己的公司名称。
大家就像是看反派一样。
陆尘拿出了自己的邀请函，谦虚的说道。
“我们有首长签发的邀请函，在这里。”
秦任远看了看文函。
确实是军队的制式文件。
他一边拆一边问道：“哪个首长？”
“黄首长。”
秦任远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了。
白虎战区内部，高级别军官姓黄的可没几个啊。
这时一旁的军官不耐烦了。
“你这年轻人，说话咋这么墨迹呢？首长的时间很宝贵，黄什么？”
陆尘瘪了瘪嘴。
心说直接说是总装的黄老总，有点太装逼了。
可你们也是没眼力见。
确定邀请函是真的不就得了？
非要问。
问出来不也是心病？
“黄……老总！？”
拆开邀请函，秦任远看到了最后一行的署名。
声音提高了八度。
陆尘心说你看，我就知道是这德行！
秦任远万没想到。
竟然是总装的老总！
全国范围内，军官有很多，但是能让人叫老总的军官就三个。
这邀请函还是老总亲笔签名的。
好家伙。
上一次秦任远看到老总的亲笔签名。
还是在收到作战命令的时候。
秦任远立刻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给黄老总打去了视频。
倒不是不相信老总的签名。
只是他怀疑。
老总这么安排是不是有深意？
得问清楚。
“老总！是我啊！呦！魏部长……不！魏院长也在啊？”
镜头里出现两个人影。
看起来像是在开会。
秦任远也没废话。
立刻汇报：“老总，我们正在测试山猫系列的车子，老总有什么指示吗？”
听到这话。
黄老总有些不悦。
“山猫？我不是写信让你们测巨威的车了吗？”
？？？
秦任远愣住了。
怎么个事儿？
老总这么关心这个叫巨威的农机厂？
山猫全地形车的事儿一句都不问？
如此。
秦任远也就没敢往下问。
害怕被老总批评。
这时。
屏幕里的魏江说话了。
“秦司令，你可得照顾好我的陆兄弟。”
“这小子会给你惊喜的！”
“我和老总都在首都等你们的好消息。”
秦任远脸上笑呵呵。
一直点头。
心里可都是嘀咕。
你猜我听懂了吗？
好消息？一个农机厂能有什么好消息？
站在队伍里的魏何光心情更是复杂。
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因为魏江是他亲爹。
考虑到这是工作场合，他也就没有和自己老爹打招呼。
可是。
陆尘怎么就成魏江的兄弟了？
陆尘岁数还没自己大呢。
那自己不得管陆尘叫叔儿啊？
……
黄老总专门交代。
让在场的所有车辆专家仔细测评巨威的车子。
同时要出具一份详细的报告。
秦任远没了办法。
也只能软化语气道：“陆先生，那就请你们的车子进场吧。”
杨联立刻亲自下场。
开着自家的车子进入了场地。
陆尘也充当解说道。
“各位首长，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我们巨威农机出产的山河猫-1000。”
话音未落。
嘉林集团的所有员工眼睛瞪圆了。
“什么猫？”
“山河猫啊，因为我公司在山河市，所以如此定名。”
吴青海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
我感觉你在碰瓷！
但我没有证据。
毕竟眼前这辆车，怎么看怎么像是一辆农用车。
你说他是全地形车吧。
这玩意儿的还有货斗。
你说这是农用车吧。
这玩意儿轮子很小，4*4布局，看起来通过性应该不错。
如果加上个防雨的棚子。
特别像是一辆老头乐。
全车绿色喷漆。
同样都是绿色，但和军队的草绿还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