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
首都的各个部委就像是菜市场一样。
人头攒动。
各种会议频繁的召开。
国防署也是如此。
今天。
除了穿着军装的军人之外，国防署还多了一群穿西装的生意人。
这些人这辈子第一次踏进国防署的大门。
哪儿哪儿都感觉到好奇。
别说是陆尘这个小老板了。
宝钢、武钢这些钢铁巨头的老板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没见过世面。
“哟！陆尘，你咋还提前来了！”
国防署大厅。
陆尘看着一楼的指示牌，正搁那儿懵逼找路呢。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魏江两步就冲到了陆尘身边。
像哥们一样搂住陆尘。
这可把魏江的助理看傻了。
好家伙。
魏将军一向是以成熟稳重的面貌识人。
毕竟他老人家肩膀上扛着两颗星，是正经八百的将军。
今儿个看见陆尘。
怎么像个地痞流似的？
“哦，魏部长，我来开会。”
“扯什么犊子，战机的汇报会议明天才开，你记错时间了？”
陆尘解释道。
“不是空军的会。”
“是商务部的会。”
“我接到邀请，说有一个钢缆结构技术研讨会。”
“对了魏将军，你知道南海会议厅怎么走吗？”
魏江突然抱起胳膊。
歪着嘴巴打量着陆尘。
“商务部的会？”
商务部的会，跑国防署来开？
“小陆，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产业？”
魏江不由的想多了。
这小子造个鱼竿。
咵！
掏出了世界顶级的碳纤维。
弄个车漆。
咵！
掏出了三防的隐身涂层。
不多想不行啊。
陆尘连忙摆手：“想多了，就是开钢缆的会。”
“我的产业你清楚的，之前不都向科工委报备了？”
“这次我代表的是巨威钢锁，正经八百的民营企业，跟军用一点边都沾不上。”
“你寻思，造的是钢丝绳，你们军方不会连钢丝绳都弄不出来吧？”
陆尘这么一说。
魏江倒是点点头。
也对。
前些日子科工委对陆尘的产业进行了摸排。
如他所说。
剩下的产业虽然庞杂。
可都是民用工业，还真没什么高科技。
“行，也不知道商务部抽什么风，钢缆的会来到国防署开。”
魏江嘴里埋怨着。
手拉着陆尘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正好你今天来了。”
“我要去见大首长汇报工作，你跟我一起去。”
“你那些玩意儿技术上我还说不明白。”
陆尘连忙推脱。
“不好吧，我已经接了邀请函，商务部的会马上要开始了……”
话都没说完。
魏江独断专行道。
“商务部大还是大首长大，你心里没逼数吗？”
“走，商务部的会去不去两可。”
“事后我替你解释。”
魏江已经完全把陆尘当哥们了。
根本不给陆尘机会。
陆尘只能跟着魏江来到国防署顶层的大会议室。
……
另一边。
南海会议厅。
参会的人员几乎到的差不多了。
一位文员正在挨个点名。
五分钟后。
他来到了谢昆的面前。
“谢副主任，应到三十三人，实到三十二人！”
这场会议由海军装备论证中心主办。
谢昆副主任领衔主持。
商务部协办。
由钢产业司司长胡奇配合召集参会人员。
放眼望去。
南海厅内全都是全国钢产业的顶梁柱。
类似宝钢武钢这样的上游产业巨头，全都在。
他们的钢铁总产量是全国的百分之九十八。
下游方面。
各个细分技术类目的厂商也都参加了。
有造钢材的、有专门搞冶炼的、也有压铸设备厂商……
还有国内知名的几个金属材料实验室。
这些人可都是商务司精挑细选的。
全国所有和钢沾边的东西，大差不差，都能在这间会议室找到出处。
“还缺了一人？”
谢坤抬起头看着文员。
“是的，山河市清水县巨威钢锁的代表没有来。”
“也没请假。”
“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状态。”
听到这话。
谢昆脸上当然不好看了。
好大的架子。
国家级的会议，说不来就不来，招呼都不打！
毛病！
负责召集人员的胡奇闻言。
立刻缓和气氛甩锅。
“谢副主任，通知我可是挨个通知的，也都回复了。”
“他可能有什么急事吧。”
谢昆冷叹一声：“有什么比国之重器还急的？”
“算了，不来就不来，开会！”
一声令下。
全国钢产业研讨会正式开始。
其实在邀请函里，商务部只说了个大概。
笼统称为钢产业。
但实际讨论的内容只有一个——钢锁。
这么做是为了掩人耳目。
与会代表也听得很认真。
像宝钢、武钢的代表，人家都是从来都是搞大产业的。
钢索这样的小类目。
平常他们是看不上的。
但听了国家面临的窘境之后。
代表们全都狠狠的代入了。
“谢副主任您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为海军做贡献，是我们钢铁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请谢副主任下任务吧！”
谢昆表面上点头感谢。
心里可都是牢骚。
光表决心有啥用。
你们倒是拿点东西出来啊！
别看在座的都是钢产业大佬。
可没有一个人打包票敢说自己能在一定时间内造出合规钢锁。
如此看来。
技术难度确实大。
“我们的建议是，由在座的企业和研究所牵头成立一个攻关小组。”
谢昆念着早就定下的办法。
“每家单位各自抽调技术人员，集中优势力量对技术进行攻关。”
“毕竟各位都是国家钢产业的顶梁柱。”
“全拜托你们了！”
所有代表一起回答：“请谢副主任放心。”
会议持续了三个小时。
在确定了成立攻关小组之后。
就是分部门讨论技术。
海军也把相关的参数下发到了代表们的手中。
拿到参数之后。
代表们各个都像是死了妈一样。
脸色凝重。
这玩意儿要求太特么高了。
刚开会的时的雄心壮志也全然不见。
看着代表们颓废的样子，谢昆的心也凉下去一半。
“唉……死马当活马医吧。”
会议结束。
作为东道主的谢昆自然要请代表们在国防署用餐。
他们一起走出南海厅。
谢昆对于那个无故旷会的企业还耿耿于怀。
“小赵，你再给那个叫什么巨威钢锁的打个电话。”
“问问怎么回事。”
“会都结束了，一个招呼也不打。”
“不像话了！”
谢昆是军人。
国防署也是说一不二的地方。
你要说不想来开会，你就别接邀请函。
国防署对于这一路言而无信的人最是反感的。
秘书立刻点头。
拿起了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
电梯前突然出现一群穿着便装的军人。
谢昆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大首长的卫队。
他立刻转过头，对所有身后的企业家说道。
“诸位稍等，首长来了，注意遵守保密条例……”*
谢昆是吃过见过的人。
大首长的卫队他也见过几次。
这些兵都是从各个特种部队和特勤局抽出来的兵王。
平常绝对不会穿军装。
每天都是穿着黑色的西服。
一旦这些兵出现。
不管在哪里，周围十米内不允许任何没有报备过的人出现。
哪怕是在国防署内部，也是如此。
“也是，到年底了，首长可能也来视察工作了。”
谢昆只能和参会的企业家们一起等在外围。
不一会儿。
果然。
几位穿着军装的大佬簇拥着首长从大厅另一头走了过来。
企业家们自然是按捺不住寂寞。
伸长了脖子想一睹首长真容。
谢昆立刻制止。
“不像话！”
“都别东张西望！”
“这是国防署，不是菜市场！”
老板们这才悻悻的回过头。
他们看得很清楚，除了首长之外，队伍里全都是空军的人。
上将中将一大把。
军衔最低的是一位少将。
等到首长们走远了，谢昆才得以和企业家们继续前行。
秘书也才拨通自己的手机。
这一次。
巨威钢锁负责人的电话终于不再是【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二十米外。
大首长的队伍中。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连绵的青山脚下……】
听着欢快的手机铃声。
魏江头皮都麻了。
陆尘你小子！
刚出会议室手机就不静音了？
首长还要请你吃饭呢！
可是大首长回过头，露出慈祥的笑容。
“会议已经结束，别那么紧巴巴的。”
“人家小陆也有那么大的企业要管理，忙一些应该的。”
“不过小陆，你这个电话铃声有待商榷。”
“你才二十来岁，怎么和我老伴儿一个铃声呢？”
言毕。
首长们纷纷爽朗的笑着。
“得了，你快接电话吧。”
陆尘这才离开队伍，在角落里按下了接听键。
“喂！陆尘？”
不等陆尘回答。
那头就已经开始埋怨了。
“陆老板你怎么回事？说好的要参会，怎么不来了？”
陆尘：“我突然有个会要开……”
话都没说完。
那头像个怨妇。
“啥会能比国防署的会还重要，你陆老板日理万机？会见外国元首呢？”
陆尘实话道：“不是外国元首，是本国元首。”
“别开玩笑了！”
电话里的声音严肃了几分。
“陆老板，我们领导很生气，你这次太过分了。”
“现在会已经开完了，你耽搁了。”
“这样吧，我把会议简要和技术参数发过去，你可千万上点心！”
言毕。
对面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陆尘拿着手机，心说我他妈也没说假话，咋还不信呢？
不一会儿。
陆尘就收到了秘书发来的文件。
会议记录又臭又长。
陆尘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另外还有一个技术参数表，看起来像是某种钢锁的参数。
陆尘对于巨威钢锁的业务插手不多。
这个参数有没有他还真不清楚。
只有回去之后问一问杨联他心里才有数儿。
不过。
无论是秘书还是谢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