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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狗东西,不是人

  李行驭也不催她,只是一把抽出剑来,对着灯笼处照着,不知在看什么。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赵连娍脸色更白了,提着裙摆走下台阶,走到那些东西跟前。

  香囊百宝箱玉带钩……每一样都是她和朱平焕的回忆,也是她年少时最美好的时光。

  她握着火把的手在颤抖。

  “怎么?娘子下不了决心?”李行驭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俯身贴在她身侧:“要我帮你?”

  “不用。”赵连娍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一把将火把甩到了那些东西上头。

  火“腾”的一下燃起来,周围瞬间被照亮了。

  赵连娍看着那些东西淹没在火海中,逐渐变色。

  她忍住了心中的酸涩与怅然,算了,都过去了,烧了也好,再也不会牵扯朱平焕了。

  她就算是与李行驭和离了,也不可能嫁给朱平焕,如此断了他的念想也好。

  李行驭轻啧了一声,揽住她:“娘子真是好决断。”

  赵连娍没有说话,乖顺地偎在他怀中,随着她拾阶而上。

  李行驭径直将她带进了书房。

  往里走的时候,赵连娍停住了脚:“夫君,书房不是闲人莫入吗?”

  她怕不小心看了什么东西,李行驭要灭她的口。

  “娘子是我的妻,怎算得闲人?”李行驭含笑,搂着她到书案边。

  赵连娍僵着身子,站在那处。

  李行驭坐下,又拉她坐在怀中,揽着她纤腰,另一只手提起笔来。

  赵连娍在他怀中如坐针毡,又不敢看他写的文书,又不敢乱动,绷得后背都难受。

  李行驭也不管她,就这样搂着她,批了一个多时辰的文书。

  坐得久了,赵连娍不像最初那么紧张了,一放松下来,她便开始困乏。

  今日毕竟出了城,又在寺庙里外折腾了那一通,方才那一遭,也是心力交瘁,早疲乏了。

  到后来,她竟打起盹儿来,慢慢地挨到李行驭肩上去了。

  李行驭轻轻将她放平,低头打量她。

  赵连娍眼睫纤长,卷翘着在眼下投起一片阴影,小脸莹莹泛着淡淡光泽,樱唇粉嫩微微抿着,没有了清醒时的惧怕与警惕,看起来乖恬得很,叫他想起熟睡时的小葫芦。

  他看了片刻,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赵连娍一下惊醒了,睁眼看到他惊呼一声,几乎从他怀中蹦起来。

  “做什么?”李行驭回过神来,皱起眉头。

  方才他一时错神,竟情不自禁的亲了赵连娍?

  他一时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不满赵连娍,还是在不满自己。

  他从来只会对阿年如此。

  赵连娍扶着书案站起身,默默地整理了一会儿裙摆,实在站不住了才开口:“时候不早了,我先回院子睡了。”

  她埋怨自己,可真是心大,靠着活阎王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走吧。”

  李行驭也站起身。

  赵连娍心中不愿,可又哪里敢拒绝?只能任由他牵着手,一并出了书房。

  院子里,已经有人清扫干净了,除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些烧过东西之后的气味,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就好像那些东西从来没有存在于世间过一样。

  赵连娍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

  “舍不得?”李行驭偏头看她,眼神凌厉起来。

  “什么?”赵连娍怔忪地看他。

  李行驭哼了一声,不曾言语,拖着她加快了步伐。

  回到卧室,两人上床之后,李行驭便将赵连娍紧紧抱在怀中。

  赵连娍也习惯了他如此,乖乖偎着他不动。

  李行驭阖上眸子,片刻后睁开眼,有些烦躁地动了动。

  他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方才在书房时的情形,赵连娍唇瓣柔软的触感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赵连娍察觉到他的不耐烦,生怕惹恼了他,僵着身子半分也不敢动。

  李行驭从不肯委屈自己,一把钳住她下巴,俯首吻了下去。

  赵连娍猝不及防,叫他撬开了齿关。

  李行驭愈亲愈觉得不够,大掌愈发放肆起来。

  赵连娍起先还抗拒,到后来累极了,干脆任由他折腾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翌日,她尚且在睡梦中。

  “夫人,夫人……”

  云蔓小心地唤她。

  “唔……”

  赵连娍含糊地应了一声,卷起被子,翻了个身。

  “夫人,醒醒。”

  云蔓又唤。

  “做什么?”赵连娍总算有点清醒过来,拉过被子盖着脸。

  好累,身上好沉,李行驭这个狗东西,不是人!

  “贾姨娘来了,正在外头哭呢。”云蔓急切地道:“云蓉领着人,快拦不住了。”

  倒也不是拦不住,这是贾姨娘是赵连娍的生母,又一直体弱多病的,这要是硬拦着,拦出个好歹来,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姨娘?”赵连娍掀开了被子,露出脸来,看着帐顶:“什么时辰了?”

  “寅时还未过,大人才动身去早朝了。”云蔓回。

  “难为姨娘起这么早。”赵连娍语带嘲讽:“她说什么了?”

  “姨娘没有和奴婢们说什么。”云蔓道:“只是奴婢们不让她进来,她就哭,说夫人出嫁了,就忘了娘家人,忘了她这个亲娘……”

  赵连娍默默听着。

  云蔓小心地道:“夫人,您说姨娘是不是为着表姑娘来的?”

  “不为她,难不成还是不放心我么?”赵连娍冷笑了一声:“让她进来。”

  “夫人不先更衣吗?”云蔓问。

  “无妨。”赵连娍坐起身:“她是我生母,没什么看不得的。”

  贾姨娘进屋子时,赵连娍正在云蔓的伺候下穿衣。

  “娍儿。”贾姨娘一坐下,便开始抹眼泪:“你表妹她……”

  “姨娘。”赵连娍瞥了她一眼:“您有什么话,等我吃了早饭再说吧。”

  贾姨娘愣了一下,啜泣起来。

  赵连娍只当是没看到,也不理她,在梳妆台前坐下。

  仔细地梳洗妥当过后,赵连娍在桌边坐了下来:“姨娘这么早就来了,想必也没吃早饭吧?

  一起吃点。”

  “我没有胃口。”贾姨娘闻言,又要说:“你小姨母昨夜……”

  “打住。”赵连娍端起碗来:“姨娘,我方才就说了,有什么话等我吃饱了再说。”

  “娍儿,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贾姨娘忍不住了:“你表妹脸伤成那样了,现在下了京兆尹的大牢,你就眼睁睁看着?”

  她说得急,一下咳嗽起来,真是不懂,赵连娍怎么就变了?

  之前明明对她言听计从,哪怕是心里不情愿,也会听她的话对温娉婷母女好,从那次在宫里与李行驭有了牵扯之后,赵连娍回去就变了。

  难道李行驭的暴戾恣睢还能传染?

  赵连娍不理会她,自顾自的小口吃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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