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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金明池宴

权臣为谋 三七之间 3660 2024-03-13 17:50

  先帝在位时,为了练习水兵,下令开凿金明池,用作“水战”演习,后来国力强盛,百姓安乐,水战也从原本的演习变成了水嬉。

  水嬉,也称为“水戏”,其种类多样,形式繁杂,水上秋千水上木偶戏水球弄潮等,皆是百姓最喜爱的水上活动。

  而这样的活动因为圣上的亲临变的更加热闹隆重。

  金明池上灯火阑珊,丝竹声起,预示着这场盛会即将拉开帷幕。

  突然,一道鼓声从池中响起,随着鼓点的变化,头两个上绑着红青二色的将士分别从水中跃出,奔着对方而去。

  “当当当!”他们手中的刀剑在半空中激烈碰撞,擦出耀眼的银光。

  双方打了一个回合后齐齐退却,飞身跃到身后的竹竿上,彼此怒目而视。

  在他们的身后,数十条小船载着上百号人马疾驰而出,他们皆赤裸上身,头绑花带,手持兵器,呐喊着吼叫着,冲向对方。

  表演的将士们虽然气势滔天,但不见一丝残暴,他们动作流利姿势整齐,动作间有一种霸道的美感。

  谢颜看的眼睛都直了,随着众人发出阵阵惊叹。

  实在是太好看了,她以前在外围看到的水战跟眼前这个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有这么好看吗?”宴徐行捏了颗红果,送到谢颜的嘴里,喂她吃下。

  这可是才上供的果子,颗颗精挑细选,饱满新鲜,上面点缀着的黑色斑点俏皮又可爱,

  尤其是夹在宴徐行的修长手指间,格外诱人。

  “好,看。”谢颜看都没看,下意思地张着嘴,一边吃着红果,一边敷衍着答道。

  这样的亲密行为若是在平时,谢颜肯定不从,但眼下她的注意力全被水战给吸引了过去,做什么全凭自身本能反应。

  宴徐行见谢颜的眼神依旧离开过那个光着膀子的舞伎,突然不高兴了,他丢下红果,不喂了!

  谢颜浑然不觉,依旧看的高兴。

  等到水战表演完了,她才想起来自己嘴巴里的甜味已经淡了,身旁男子身上的郁气紧紧地包围了她。

  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危险,立刻做出应对,“咳,现在想想也不是那么好看。”

  宴徐行睨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也就是方才谢颜拧的地方。

  谢颜:“……”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干什么?还像一个权倾天下的大臣吗?

  谢颜深怕他耍起犟脾气,再说出什么恼人的话,连忙捧起一颗红果送到他面前,说了一堆好话哄着。

  宴徐行心里暗自欢喜,面上却是一副“算你识相”的样子,拉扯了好半天才吃下她送上来的红果。

  嗯,确实挺甜的。

  这么一打岔,谢颜再次望向水面的时候,发现徐飞月早就出来了,正在一条画舫上跳着舞。

  她的舞依旧美而有力,热情似火,不过谢颜只来得及看到最后一段。

  她严重怀疑宴徐行是故意作妖的,不让她看水战也就罢了,连徐飞月的舞也不让看。

  剩下的杂耍和水球,谢颜都不太感兴趣,安安份份地看朝臣们推杯换盏,偶尔还要和宴徐行陪他们抿上一口清酒。

  酒过三巡,很快来到了正戏。

  老太监弯腰上前,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捧着托盘,上面放着许多娇艳欲滴的花朵。

  老太监趁圣上喝酒的间隙,请示道:“圣上,该准备簪花了。”

  圣上已经有了微微醉意,闻言大手一挥,朗声道:“是了,该见一见这次的新科进士了,宣!”

  歌舞声渐渐停了下来,只有老太监尖锐的声音喊道:“宣,新科进士觐见。”

  圣令一道又一道传了下去,不消半盏茶的功夫,水廊上便出现了许多身穿襦服头戴冠帽的学子们。

  最前方的三人正是这次的前三甲,王微澈赫然正在其中,而谢颜所熟悉的钱耀宗等人已经不见了。

  叫她意外的是,今年的新科状元竟然也是一个年轻人,他长身玉立,身姿挺拔,亦是一个翩翩君子。

  除此之外,榜眼是一个而立之年的男子,他面色严肃,身姿挺拔,与其他温文儒雅的学子大相径庭。

  “他是司马家的人。”宴徐行随口解释道。

  谢颜哦了一声,若出自司马谏议一家,那就不奇怪了,他们家族的人都这样奇特,不像文官,却像极了武将。

  新科进士们从来到水心殿中,对着圣上叩首拜见。

  圣上大手一挥,太监们端着鲜花走到他们的面前,进士们激动坏了,接过花朵又一次叩谢。

  谢颜才发现自己想多了,还以为圣上真的会亲自给他们簪花呢,原来只是赐花罢了。

  想想也是,这么多进士,圣上怎么可能一个一个去给他们簪花呢?

  “恭贺圣上再添栋梁。”赐完花之后,成王站起身,道了声喜。

  其他朝臣见状,连忙站起身行礼道:“恭贺圣上!”

  “好好好!”圣上高兴地端起酒盏,“在座的诸位都是朕的贤才良将,而今再添大才,盼诸位能同心携手,安大仁之江山,护天下之百姓。”

  “谨尊圣命。”朝臣们举杯,“愿我朝江山永固海晏河清!”

  一盏饮吧,圣上更高兴了,对着下方的学子道:“你们面前的都是大仁如今的基石支柱,你们是晚辈,要虚心学习,尤其是乔丞相可是国之栋梁!”

  “哼!国之栋梁,在下看是国之耻辱才是。”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众人耳旁炸开。

  现场的气氛一滞,纷纷将目光投向某一处,他们想看看那个不怕死的竟然敢对当朝丞相出言不逊。

  那群新科进士中,一个进士周围的空地被让了出来,他像是没看见似的,身姿挺拔,昂首挺胸,如同一棵倔强的松柏迎风而立。

  “你是何人?竟然敢折辱乔丞相?”有一个大臣忍不住站出来骂道:“一个小小的新科进士也敢对乔丞相无礼,这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吗?”

  那人瞥了他一眼,投给他一个无畏的眼神,他三两步走上前,跪下大声道:“圣上,臣要状告乔丞相徇私枉法通敌叛国之罪。”

  又来了,这是朝臣们的第一反应。

  今年的学子便是如此英勇吗?一个当庭指责大理寺卿舞弊徇私,一个则在琼林宴上状告乔丞相,他们是商量好的吗?

  乔丞相握着酒盏的手微微颤抖,脸上青筋暴起,他抬起眼,像是一条盯上猎物的毒蛇一般看向那名进士。

  那名进士丝毫不惧,与他四目相对,面露讥诮。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从水廊上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惊呼道:“圣上,圣上!外面来了许多学子,他们跪地请愿,说要请圣上还乔丞相一个公道!”

  众人大惊,纷纷看向金明池岸上。

  只见金明池岸边,在火光和灯笼的照耀下,无数学子正对着圣人的方向跪地伏身。

  而在他们的两侧,温慈带着皇城司的侍卫们严阵以待。

  他们的最前方,是乔丞相最为得意的弟子,其中一个双手高高举起,捧着一卷诉状。

  见圣上扫过他们这边,他们立刻低下头,高声喊道:“我等为乔丞相请愿,还请圣上还乔丞相清白!”

  成千上百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穿过湖面,刺入圣上的耳中。

  圣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乔丞相,冷声问道:“乔丞相,这是何意?”

  乔丞相面色苍白,一脸茫然,闻言连忙站起身,来到圣上面前,跪下道:“老臣,不知。”

  “不知?”圣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指着那些学子道:“他们难道不是你的学生?朕不过是让你在家中休养一段时间,还未治你的罪,你的这些学生便跑来为你求情,怎么?这是在怪朕冤枉了你?”

  乔丞相的学子四处为他伸冤一时事圣上也有所耳闻,不过和乔丞相通敌一事相比,科举之事微不足道,他便没有理会。

  不曾想,他这边的通敌的证据还没找到,那边乔丞相的学子便因为软禁乔丞相之事来逼迫他这个皇帝放人了。

  怎么?他这个皇帝就是这般昏庸?需要他们来替他做决策?

  “圣上,老臣当真不知!”乔丞相急忙解释道:“臣这几日都在府中思过,从未叫他们做什么,这都是他们在自作主张。”

  如果说乔丞相在听到有人状告他“徇私枉法通敌叛国”的时候,他是在气愤,那么现在他的这些学生的做法无疑叫他惊恐了。

  在他的想法里,那些辽国的信件不是出自他的手,他便是一时入局也能找到恢复清白的法子。

  可这些学生竟然胆大包天,在证据尚未明确的情况下,聚集在此“威胁”圣上放了他。

  这哪里是为自己伸冤,这简直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圣上,臣冤枉啊!”乔丞相做痛心疾首状,这时候,他还不忘为那些学生辩解,“圣上,他们是因为太过担心老臣,才会做出僭越之举,请圣上看在他们一片赤心的份上,从轻发落。”

  乔丞相已经不指望圣上能饶了他们,只希望圣上莫要因此怪罪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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