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温雅一直在抖。

　　她不知道沈询为什么会突然闯入姜景琰家里，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门。

　　虽然出生豪门，可她被整个家族捧在手心，二十多年过的都是明媚肆意的人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情。

　　那一刻，她只想救姜景琰。

　　哪怕牺牲姜初。

　　她说：“沈询说能不能救你大哥，看你的表现。”

　　温雅握住姜初的手，咄咄逼人：“姜初，你是知恩图报的吧？景琰为你付出那么多，你一定不会舍弃他对不对？”

　　她想沈询无非就是跟姜初闹了矛盾，想要看姜初低姿态，从姜初摇尾乞怜的卑微中获得满足而已。

　　她一定要说服姜初。

　　虽然也是救姜景琰，可她更想看姜初跟狗一样和沈询求饶。

　　“姜初，做人不能没良心。”

　　姜初不说话，只是淡淡看向车窗外。

　　二十分钟以后，温雅抓着姜初出现在姜景琰的别墅，出现在沈询面前。

　　“温雅，谁让你把初初带来的？带她走！”姜景琰擦去嘴角的血迹，咬牙命令。

　　“她不来，你会死。”

　　温雅低吼，凝望着眼前这个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为难姜初的男人，心尖又痛又恨，如果换成是她，他也会这样不顾一切护着她吗？

　　她不会让他们痛快。

　　她咬唇：“姜景琰，你真要这么宝贝姜初，当初又何必把她送人？她受你恩惠这么多年，是她知恩图报的时候了。”

　　温雅往前推姜初一把。

　　姜景琰冲过来要阻止，踉跄两步摔在大理石地面上，一动也动不了。

　　“初初，走……”

　　姜初眼眶泛红，想要去搀扶姜景琰，却被沈询的人挡住。

　　她死死盯着沈询：“你想要什么？”

　　沈询不紧不慢掐断烟，将嘴边的烟雾吹散，懒散靠在沙发上，“是不是为了姜景琰，我要做什么你都答应？”

　　“是。”姜初毫不犹豫。

　　沈询勾唇，嘴角掀起一抹阴森的寒气，“会帮男人口吗？”

　　话出口的瞬间，沈询自己也是一愣。

　　他骨子里天生带着桀骜的邪肆，从不觉得这种事情有多可耻，男女那点事，求的不就是舒服又刺激。

　　但这么多人，这会儿跟姜初提出这种要求，无异于羞辱。

　　他却说了。

　　嫉妒果然使人疯狂。

　　可他没有打算收回。

　　姜初淡淡看他，盈盈水眸说不出的空洞死寂。

　　比起第一次见她，少了些许清澈和懵懂，多了几分淡漠平静。

　　四目相对，沈询下意识移开眼睛。

　　他等姜初的回答，心情莫名惶然。

　　既希望她拒绝，却又躁动地希望她答应。

　　良久，姜初幽幽开口，“不会，我可以学。”

　　她走到沈询助理面前，转头看沈询，“是帮他吗？还是他们都需要？”

　　助理和保镖吓坏了，立刻后退。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这浑水他们可不敢沾，会死人，而且死得很惨那种。

　　姜初却风轻云淡，那表情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沈询心脏被刺了下，狠狠蜷缩。

　　姜初，好样的！

　　到如今还能为了姜景琰什么都愿意做。

　　即便是这种没有尊严，任人羞辱和践踏的事情她都答应！

　　沈询不死心。

　　明明这段时间她跟他相处比先前好了许多，她也开始听话乖顺，也答应待在他身边，他不信她对他没有一丁点感情。

　　他在赌，咬牙，“他们胆子小，受不起，你为了我一个人服务就够了。”

　　沈询声音玄寒，如果姜初仔细听，不难听出其中的丝丝凄然。

　　姜初缓缓挪到沈询跟前，他坐着，她站着，面无表情问，“是不是只要我让沈少满意，你就不会再为难我大哥了？”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讨价还价。”沈询幽深的眸子恍若吃人的深渊，密密麻麻的寒气裹胁着姜初，要把她一起拖入地狱，“做不做随你。”

　　“我做。”

　　姜初蹲在沈询面前，像极了随时赴死的烈士。

　　“初初，不要！唔……唔唔唔！”

　　姜景琰出声阻止，被沈询的保镖扯起来绑在凳子上，嘴巴堵上破布，只能发出凄厉的哀嚎。

　　姜初没有回头看他。

　　从小到大，在她眼里景琰哥哥都是那么顶天立地，是她受伤时候温暖的港湾，给了她黑暗童年里唯一的一束光，在她心里永远那么温柔体贴。

　　她想，景琰哥哥也不会想让她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姜初没有抬眸，纤纤玉指落在沈询的腰间的皮带上。

　　“唔唔唔！唔唔唔唔！”

　　身后，姜景琰疯狂撞击绑着他的座椅，不要命往姜初跟前挪动想要阻止，可每次刚要靠近，沈询的人就把他踹远。

　　深重的闷痛声传进姜初耳朵里，她知道大哥的意思，也知道他现在有多痛苦和绝望。

　　可他们又能改变什么？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咬紧牙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她没有解过男人的皮带，这会儿手抖得厉害，几次都解不开，却不小心撞到沈询的敏感位置。

　　灼热的疯狂。

　　她慌乱躲开。

　　却又被男人骨节分明，充满力量的手按在那处。

　　姜初挣扎，被他按得更紧更贴近，一双眸子幽幽盯着她倔强冷艳的脸。

　　姜初咬唇，弱声恳求，“沈少，辛苦你帮帮忙……”

　　沈询眸色明明暗暗，终究因为姜初这句话归于死寂。

　　他是期待姜初给他口，可不是这样的理由和环境。

　　可她，居然求他！

　　为了姜景琰那个废物！

　　甚至不问缘由，就可以为他牺牲一切。

　　沈询气炸了。

　　咔嗒！

　　他松开了皮带，夹杂着毁天灭地的怒气不再看姜初。

　　紧紧闭上眼，遮去眼底的酸楚。

　　“都给我转过身！”

　　所有人背对他们，沈询用风衣遮住姜初的头和肩膀。

　　“唔！啊！”

　　沈询喉咙里发出浑厚的闷哼，身体不自觉紧绷，脸上说不出的释怀，却在下一秒面目扭曲。

　　痛苦，又极力表现出享受。

　　温雅悄无声息回头，看姜初受辱的模样，眼底闪过笑容。

　　贱人终于有今天！

　　但也仅是瞬间。

　　再看姜景琰，他已经不再嘶吼，整个人被绑着倒在地上，不断用头撞击地面。

　　额头上不断渗出血迹。

　　真就那么痛苦吗？

　　她心里痛快，却不过几秒，又充满了悲哀和怨恨。

　　恨姜景琰，更恨姜初！

　　她不会让他们好过！

　　姜初抬起头，坦然自若迎上沈询的目光，擦了擦嘴角，清冷问，“沈少还满意吗？”

　　沈询呼吸急促，眯着眼睛看姜初，“你觉得呢？”

　　姜初淡淡一笑，视死如归一般，“救不了大哥，我可以陪大哥一起死。”

　　她声音坚定。

　　“沈少，你可以操纵活人，却操纵不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