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菲装作毫不在意和钟家成一起候机，半小时后顺利登机。

　　钟家成本想给吴菲升舱，邀请她一同坐在商务舱，被吴菲拒绝了。

　　“不好意思，我待会儿想要补个觉，睡个觉而已，不必花费那么多钱了。”吴菲打着哈欠道。

　　钟家成也不勉强，笑着点头：“那待会儿见。”

　　吴菲点点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在座位上坐下之后，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目光沉沉望向窗外黑黢黢的天空。

　　红眼航班的缺点，在黑暗中飞行，什么都看不到。

　　吴菲却眯起眼睛，仔细搜索着和这架飞机有关的网络。

　　“扫描完毕，没有人对这架飞机动手脚，你应该是安全的。”

　　吴菲却朝正前方的商务舱望去。

　　漂亮的空姐正弯腰，满脸笑容对着钟家成说着什么，钟家成却一脸严肃摆摆手。

　　“你猜，他这一次是不是知道我要去神域雪山？”吴菲问道。

　　“很有这个可能！”小虫的口气变得警惕无比，“我刚才又扫描了一下，他那个系统的确已经不见了。”

　　“所以，你就不能间接地知晓他接下来的任何行动了？”

　　“是！”

　　吴菲缓缓闭上眼睛：“既然不知道，那就先睡一觉再说。”

　　钟家成越来越神秘，和他最初和自己所说的已经大相径庭。

　　吴菲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她只相信自己！

　　“也包括我吗？”小虫的声音又响起。

　　吴菲轻笑一声：“你是例外。”

　　话虽如此，她依然没有完全相信小虫。

　　毕竟，它之前的主人就是制造所有恐怖副本的罪魁祸首。

　　“但是我在你的口气里听出了不确定……”

　　吴菲笑了：“你一个人工智能，还能从我的口气里判断出不确定？”

　　“我在被创造的时候，接纳了所有人类出现的任何情绪判断，所以我能够从你的声调和语气，用计算的方法算出不确定的因素。”

　　“你也说了，那是用计算的方法！”吴菲却不以为然，“但是你却忽略了人类情感中最不容易判断的一种情况。”

　　“什么？”

　　“无常！”

　　吴菲道：“只要是人类，情绪就不会是一成不变的，这就是无常！”

　　“你能够精确地计算出结论，但是却不能够阻止情绪中的瞬息万变！”

　　小虫半晌之后道：“所以你的意思，你的情绪不在我的计算结果之中？”

　　“没错！”吴菲再次闭目，“从现在开始你别再说话了，让我好好休息！”

　　她的口气强硬无比，小虫不敢再打扰她，果然禁声了。

　　吴菲可以命令小虫闭嘴，却没法阻止隔壁座位上的乘客的不确定性。

　　旁边坐着一个穿着时髦的大妈，竟然打开了平板看视频，看的还是一部古早的电影，并且没有戴耳机。

　　吴菲被平板里发出的声音给惊得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则是一部带着怀旧色彩的老电影。

　　就在她的眼眸望向那部老电影的瞬间，她发现四周的景象赫然一变

　　忽然，她身穿一套深蓝色的工装出现在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吴菲，愣着做什么？还不下班去打饭？”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一个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年轻女孩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只铝制饭盒挽住了她的手。

　　“走，听说今天中午有红烧肉！”

　　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孩，吴菲有些恍然。

　　这张脸，她见过！

　　再朝女孩胸前的一块吊牌望去

　　周谨华。

　　可眼前的周谨华，和之前她在网络上找到的周谨华相差了大约三十岁！

　　吴菲脸颊抽搐几下，莫名其妙难道又被人算计，进入了新的副本？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们俩还不赶紧去食堂排队，小心晚了就没肉吃了。”

　　吴菲扭头一看，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钟家成，你可别想岔到我们前面去！”周谨华立刻拉着吴菲的手就朝前跑去。

　　吴菲被她拉得跌跌撞撞，一路小跑。

　　经过眼前的场景时，她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机械音响起：

　　“恭喜玩家进入新的副本，神域秘密工厂！”

　　“本次副本游戏主线任务：找到秘密工厂的秘密！”

　　吴菲狠狠闭了闭眼睛，身体就被周谨华带着跑出了刚才那个类似厂房的地方，来到了一处黑沉沉的地方。

　　和以往的副本一样，厂房外的天空永远是黑沉沉的。

　　只不过，这一次副本里的所有摆设和布置，全都停留在几十年前的模样。

　　红砖的厂房和无数高高的烟囱，还有穿着深蓝工装的男女工人。

　　“小虫？”

　　吴菲心里呼唤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应。

　　靠！

　　她骂了一句。

　　没有网络的地方，小虫自动就被屏蔽了。

　　好吧，一切都得靠自己。

　　吴菲再次观察了一下自己，看到控制面板上显示出来的一行行文字之后，松了一口气。

　　异能没有被屏蔽！

　　钟家成很快就追了上来，故意伸手拦在了两个女孩的面前：“吃不上肉那就不要吃了，吃多了肉长胖，不好看！”

　　周谨华狠狠朝他打了一巴掌：“你少管闲事，我们就是要吃红烧肉！”

　　两人斗嘴之际，吴菲都没看出这个副本有什么令人恐怖的地方。

　　就在这时，吴菲忽然看到了周谨华的舌头在嘴唇四周绕了绕，露出了嘴里的牙齿。

　　当看到她那一牙床类似钢刺一般的牙齿时，吴菲浑身打了个冷战。

　　果然，所有的副本都不正常！

　　周谨华露出满嘴野兽般的牙齿之后，转而望向吴菲：“听说今天的红烧肉是师傅们专门去后面的林子里捕捉的猎物，不是普通的猪人。”

　　“猪……人？”吴菲心里忽然一震，重复了一句。

　　“是啊，不是厂里豢养的那些猪人，而是从后山林子里捕捉的野生猪人。”

　　周谨华的语气极其寻常。

　　“猪人”这个词已经重复了几次。

　　吴菲心中大骇。

　　难道，是和她想象的那样？

　　在荒村公寓里，她就见到过长着猪头的怪物人类。

　　莫非，周谨华口里的“猪人”就是那些？

　　这个副本，到底是个什么可怕的存在？

　　吴菲看着周谨华目光朝自己望来，立刻朝她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哦，那师傅们可是辛苦了……”

　　周谨华没听出她口气的异样，笑道：“那是！听说师傅们在抓捕那些野生猪人的时候，还损失了好几个厂里的工人，全都和猪人一块儿红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