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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4章

萤萤众生 万应应乾安 2960 2024-03-23 23:52

  阿芸轻着音儿,“应应小姐,其实奴婢很疑惑,您生于纯净之地,有佛气侵染,又为何会钟情于欢好之事呢?”

  “快乐啊。”

  她直说道,“这件事能给我带来快乐……”

  “可神佛追求的境界不应该是平静祥和吗?”

  阿芸低声道,“奴婢常年陪同老夫人礼佛,也知晓了几分佛理,您口中的快乐,不过是一时的欢愉,那快乐之后,是否又有无尽的空虚?”

  她张了张嘴,“空虚也没关系,可以继续再……”

  “这便是欲,是永远都填补不满的欲,应应小姐,您应当知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阿芸对着她的眼,“别忘了,老夫人之所以容着蒋军放您从画里出来,是盼着您有一天您能修成正果,造福万民,若是您沉迷于男欢女爱,那您永远都成不了大气候……”

  音落,阿芸福身离开了。

  她留在原地像是陷入了沉思。

  对于阿芸的这些话,我亦是无比熟悉。

  因为后世的我,也在败气的驱使下,重走过前世的老路。

  难道……

  这是必然吗?

  循环?

  来不及多想什么,她竟然失去了看热闹的兴致,蔫头耷脑的回画里了。

  是的,那个看不清脸的阿芸貌似是将她给点醒了。

  回到画里的她像是生出了羞耻心,琢磨着要及时止损了。

  男人深夜归府,回到卧房发现她不在,很自然的去到佛堂。

  她在画里本来还有些抓耳挠腮,一见男人走近,立马凹起了菩萨娘娘的造型,一副低眉浅笑,俯瞰众生的上班姿态。

  男人自是瞧到了,疲惫的眸眼漾起一丝笑意,“怎么,不要夫君了?”

  她随即就有几分端不住,画上的表情一垮,赖叽道,“不要了!”

  男人眉头微挑,“是不是谁多嘴说什么了。”

  “没人多嘴,是我不想再跟你行欢好之事了。”

  她语气直白,依旧是胸无城府的样儿。

  我得承认,她的优点不光有坦诚,还有不嚼舌根。

  别说那位阿芸敲打她了,甭管她在府内听到了什么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她都不会当做一回事儿,更加不会去为自己解释什么,可能也是她没长这根筋,是真正的没心没肺。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她,“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

  许是怕男人追问,她睁大眼强调,“我腻了,不想再从这件事情里找快乐了!”

  这话倒像是扎了男人的心,他眸底一沉,“才过多久,你就腻了?”

  “什么叫才过多久……我本来只打算跟你成亲一晚的,哪成想会跟你成亲到现在!”

  她大大咧咧说道,“这是我体验最多回的事情了,反正我不想再玩儿了,以后我跟你没关系了!”

  我在旁边难免失神。

  像是发现了轮回的奥秘。

  即使后世的孟钦绝对不会有前世的记忆,有些事是不是也会在他的灵魂上留有烙印?

  在我们最为放纵的那个八月,他也曾说过,担心我会腻。

  追根溯源,原来都是从这里开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应应,我们已有了夫妻之实,我这个夫君,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男人耐心的看着她,“即使你想休夫,也需要得到我的准允……”

  她却是油盐不进的模样,说什么都不愿再从画里出来。

  未曾想男人话锋一转,“再过两日,我便要领军守城了,此行生死难料,若是你决心已定,那就再陪为夫一晚,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是说说话,可以吗?”

  我心头一颤,这么快就要……

  画里的她听着也几分如临大敌之感,瞳孔逐渐的放大,突然道,“你不能去!”

  男人眸眼幽深,没有搭腔。

  “你真的不能去!”

  她居然从从画里跳了出来,踉踉跄跄般冲到男人身前,“我我看到了,血……很多的血,很多带血的刀,你会死的……你的头……”

  “无妨。”

  男人顺势拥住她,气场如山,“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她变得语无伦次,在男人的怀里摇头,“不行,你信我的,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没待她说完,男人便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大步的回到了卧房。

  相比较之下。

  男人反而更像个超脱物外的神明。

  他的眼神里有悲悯,还有着看透世事的淡然。

  作为守城的将领,胡人一旦打过来,结局就俨然注定。

  如今的他,只不过是困兽犹斗,不会有额外的增援,没有补给,但……

  他必须要防到最后,这是他的使命。

  而她却在得知他要奔赴战场的一刹那,终于拥有了预知力。

  但她明显是接受不了,在男人的怀里惶然无措,不断的重复着不要去。

  男人帮着她摘下头顶的宝冠,拥着她和衣而眠,给她讲家国天下,讲君臣孝义。

  她听不进去,最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我没忍住好奇心,还是把头探进了帐子。

  就见她散乱着头发,倚靠在男人的怀里像是睡着了。

  男人拥着她,垂眸端详着她的五官。

  从她眉心被他点蘸上的血色朱砂痣,慢慢的看向她嫣粉色的唇瓣。

  不得不说,她漂亮的确很像一幅画。

  一幅不明艳灼灼,却极其赏心悦目的画。

  卧房里很静很静。

  只有灯台上的火烛发出微弱的光。

  莫名的,给了我一有种娴静美好的感觉。

  男人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角烙下一吻,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应应,你莫要再乱跑了,等我回来。”

  她闭目似在酣睡,并无回应。

  男人看着她发出轻浅的笑音,指腹摩挲过的她的眉眼,“那天在郡主府,你朝我眨了下眼睛,我想,那画中的女子一定是个妖精,还是一个能勾人心魄的小妖,不知怎的,我心跳就乱了,想把你带回来,想看看你究竟还能做些什么,应应,若是我能等来朝廷军的增援,生着回来,为夫会补给你一场婚嫁大典,倘若我死了,亦算是一桩好事,为夫可以长长久久的陪着你了。”

  我看的鼻腔一酸,胡乱的擦拭着眼底。

  天快亮时蜡烛燃尽了,男人这才拥着她昏昏沉沉的睡去。

  同一时间,她睁开了眼,先是抬脸看了看男人的下颌,随后她小心翼翼的支起自己的身体,很近距离的看着男人的五官,慢慢的,又像要吻上男人的唇瓣。

  这是啥意思?

  要给男人来个吻别?

  我纳闷儿又有些猥琐的弯身看着。

  活像是把脑袋伸进了车窗,想看看司机怎么换挡,眉头都是挑起来的样儿。

  凑近后我发现,她的唇并没有和男人的唇贴在一起。

  唇与唇之间留着细微的缝隙,她是在朝男人吹气。

  这是……

  渡气!

  对!

  她在给男人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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