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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实习县令

仵作七姑娘 杨家六叔 3358 2024-02-27 21:27

  天刚蒙蒙亮,李飞燕已轻步走至李墨白的房门前,轻拍门扉,清脆的声音在宁静的早晨回荡。她在门外喊道:“李大人,时候不早了,该起床查案了。”

  李墨白原在梦中徜徉,被李飞燕的呼唤声唤醒,带着几分起床气,嘟囔道:“天才刚亮,何须这么早查案?让我再睡会儿。”

  他心中暗自抱怨,昨晚的劳累,让他沉沉入睡,而天色尚未大亮,他渴望再享片刻的宁静。

  然而,李飞燕似乎决心要将他唤醒,她在门外耐心劝道:“李大人,生前何必贪睡,死后自会长眠。何况今日还有实习的陈县令要来,您岂能失礼?”

  李墨白被她吵得心生烦躁,将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外界的喧嚣,继续他的回笼觉。

  却听李飞燕在门外说道:“颜七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李大人他还在沉睡呢,我正努力唤醒他。他呀,总是贪睡,不像我,早已完成了衙门早课。”

  李飞燕的声音中充满了调侃与期待。

  当李墨白听闻颜七的名字,他如同被电流击中,立刻从沉睡中苏醒。

  他深知必须维护自己的形象,于是迅速穿上衣物,一边扣着扣子,一边疾步走向门口。他的手刚触碰到门扉,便迫不及待地将其打开。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有些愣住。

  门外仅站着李飞燕,院子中也是空空如也。不仅颜七未曾现身,就连李虎和小山羊也仍在沉睡之中。

  李墨白看着李飞燕,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好啊,你竟然敢骗我!”

  李飞燕见状,却嘻嘻笑了起来,她调侃道:“看来还是颜七姐姐的威力大啊!我喊了半天你都不肯起床,一听说颜七来了,你就立刻精神抖擞地出来了。”

  李墨白被她这么一说,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解释道:“昨晚确实睡得晚了些,但并非因为贪睡。其实我一整晚都在思考那个案子。”

  李飞燕随即提醒道:“李大人,今天太子殿下派来的实习县令要来,听说他姓陈。大人,您打算亲自去迎接吗?”

  原来在宋代,官吏初任新职,需经历一年的试用期。期满之后,若表现称职,则得以“为真”,即正式获得该官职的任命;反之,若未能通过考核,则将返回原职或被撤职。

  据《汉书·平帝纪》注引如淳所述:“诸官吏初除,皆试守一岁乃为真,食全俸。”

  这句话用现代语言来解释,即试用期需持续一年。这一试守制度的历史,可以追溯至春秋战国时期。

  纵观历史长河,历代王朝中,将官员“试用期”制度推行得最为彻底的,当属女皇武则天。在她的统治时期,“试官”正式确立为一项制度。

  那时,有志于仕途的士人,均可通过自荐或推荐的方式,谋求官职或晋升机会,他们被统称为“试用之官”。

  太子殿下所举荐的陈县令,便是那位“试用之官”。作为太子的亲信,他被派遣至李墨白所管辖的东平县,进行为期五天的实习,随后,还将在全国其他各县进行轮岗实践。

  李墨白对太子殿下的这一举动感到颇为费解。

  全国县邑众多,为何太子偏偏选择了他的东平县,作为陈县令的首要实习之地?

  经过短暂的思索,李墨白吩咐道:“你是本县的师爷,待陈县令抵达时,我暂且回避。你先代我迎接他,并将昨日客栈的命案详情向他汇报,让他协助审理此案。”

  李飞燕闻言,立刻领会了李墨白的意图。她建议道:“李大人,您不妨先去义庄与颜七姐姐会合,稍后再返回。我先去叫醒衙门的其他人,准备迎接陈县令。”

  李墨白采纳了李飞燕的建议,随后唤醒了衙门众人,共进早餐。之后,他又独自前往义庄寻找颜七,与她分享了自己的想法。两人在义庄逗留了一个时辰后,才一同前往衙门。

  当李墨白与颜七二人悠然返回县衙时,李飞燕已热情地接待了实习的陈县令。见二人归来,她即刻为陈县令引荐:“这位便是李县令。”

  李墨白看了陈县令一眼,只见陈县令身材虽不甚高大,却显得敦实而稳重,微胖的体型透露出一丝和蔼可亲。

  他与李墨白相互致以敬意,谦逊地说道:“晚生初来贵地,诸多事宜尚不熟悉,还望李县令不吝赐教。”

  颜七也仔细观察着这位实习的陈县令,他的五官并无太多出彩之处,宛如寻常百姓家的子弟,朴素而平凡。

  他的眼睛虽明亮,却少了那份犀利的洞察力,仿佛未曾经历过世事的沧桑。

  眉毛也是平淡无奇,鼻梁低矮,鼻翼微宽,给人一种淳朴厚实的印象。

  然而,在他那看似人畜无害无害的笑容中,却似乎又隐藏着狡黠与阴狠。每当他笑起来时,眼睛便会眯成一条细缝,如同狡猾的毛毛虫留下的轨迹,让人不禁心生警觉。

  李墨白深知,与这位陈县令的交往需谨慎持重,于是他立即回礼以示尊重。

  两人开始谈论彼此的生平和科举经历,气氛渐渐融洽。

  当李墨白提及自己的家世时,陈县令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毫不吝啬地赞美李墨白,甚至流露出几分谄媚。

  此时,几名衙役已经将悦来客栈的两具尸体运送至县衙,而陈县令也带来了一名仵作,准备对尸体进行详细的检验。

  陈县令恭敬地将公堂让给李墨白,自己则坐在下首相陪。李墨白也换上了官服,端坐在公堂之上,准备亲自审理此案。

  此刻,客栈掌柜账房先生小二以及朱妙春等人已被带到公堂,他们跪在堂下,等待着重新接受审问。

  李墨白略一思索,决定先从查清马真举是否还有其他致命伤入手。他认为,这是确定凶手是否为沈淮安的关键所在。

  在此之前,再多的询问也是徒劳无益。

  李墨白心中早有定计,他也希望借此机会,深入了解一下,太子殿下派遣至自己身边的这位实习县令,究竟是什么水平?

  于是,李墨白在公堂上静坐片刻,未发一言,随即起身,语气温和地对陈县令说道:“陈县令,便由你来主导审问吧,我欲去后方,查看一下仵作验尸的进展。”

  陈县令微微露出惊异之色,但随即恭敬地抱拳道:“晚生遵命。”

  李墨白便与李飞燕李虎二人一同前往后方的停尸房。而陈县令则在公堂上,一声惊堂木响,开始了例行的审问。

  当他们来到停尸房时,只见颜七与陈县令带来的仵作正专注地检查着尸体。

  他们神情严肃,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李墨白等人不便打扰,便在一旁静候。

  约摸两炷香之后,颜七与陈县令带来的那名仵作,已完成了初步的检验工作。

  他们洗净了双手,朝着李墨白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可有新的发现?”李墨白询问。

  颜七轻轻摇头:“与昨夜的检验结果一致,马真举身上并无其他伤口,亦无中毒迹象,只是曾经过量饮酒。”

  陈县令带来的仵作也补充道:“马真举头部的伤痕虽重,却不致命,最多只能使他昏迷。”

  听了二人的汇报,李墨白心中的疑惑更甚。若马真举确无其他致命伤,难道真的是已死的沈淮安再度出手,杀死了马真举?

  他不禁再次发问:“那么,沈淮安的验尸结果如何?”

  颜七回应道:“也是和昨夜的尸检结果一样,乃是胸口那致命的一刀所致。”

  李墨白上前仔细观察这两把凶器。其中一把已自沈淮安胸口拔出,而另一把,也已从他的手中取出。

  颜七此刻解释道:“我和郑仵作刚刚采用了火烤之法,才成功地从沈淮安僵硬的手中取下了这把刀。这是因为,尸僵现象会在人死后数小时逐渐加重,尸体变得僵硬,肌肉收缩,使得刀被紧紧握住。通过加热,我们可以缓解尸僵,使得刀得以顺利取下。”

  李墨白审视着这两把刀,它们都是普通的刀具,看上去相当新。

  然而,这样的凶器却难以追查,因为它们极为常见,市面上都可以买的到。

  尽管有了这些线索,却仍无法确定凶手。

  李墨白在心中思索片刻,未再追问,便与李虎李飞燕一同返回公堂。

  他们尚未踏入公堂,便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哀嚎之声,凄厉而刺耳。

  及至进来一看,便见两名衙役,正在打朱妙春的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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